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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場外手記】找尋故里的記憶

作者 / 李潔琳,「在場•非虛構寫作獎學金」第四季得獎者

 

潮汕有一股紫色的地氣,嗆鼻,凝重,伴有閃電。這是雨後空氣裡瀰漫的氣息,像塗下[1]的灰塵泥土凝聚一起、蓄勢待發預備向上彈起,像烏壓壓的雲馬上要沖落大地。記憶裡,阿媽在外回來,總會附上一句:地氣薟[2]死!她說的是氣味辛辣嗆鼻。

十二歲時,我就離開了潮汕,但至今我對那裡的氣味還很熟悉。過去很多年裡,這種熟悉附著於我,讓我在下雨天不自覺地想起那裡。就像在歐洲時,我有次發現,布魯塞爾也有地氣,但阿姆斯特丹沒有。

去年夏天我搬去了歐洲,這個決定是很突然的。兩年前的一個夜裡,我刷到一篇講歐洲某類簽證的文章。我掃了一眼要求,發現自己符合申請條件,腦子一熱,立馬起身坐到電腦前。但我並沒有特別想去。只是那個時候,我需要一點外力推動自己,去做些能改變我現狀的事情。從那個夜晚到最終抵達歐洲,過了九個月的時間。那幾個月裡,儘管總有新的緣由出現,推著我下定決心往前走,但不可否認的是,中途我屢次反悔,猶豫掙扎。我應該去嗎?

這也是阿公的故事重新喚起我的記憶的時刻。要離開熟悉的故土、去往未從踏過的國度,並不是一個很容易的決定。他們準備與家鄉割捨時,也有過猶豫嗎?儘管我已問過阿公,他和老嫲被留下的始末,但我從未思考過,是哪個具體的瞬間讓他們最終選擇離開——讓人選擇離開的導火索有許多,但一定有一個讓他們最終決定出發的時刻。

與此同時,當阿公的家人們跨越海洋終於去到暹羅,他們如何在那裡立足,如何找尋新的家和身分?他們會認為這個選擇是對的嗎?可是,何為正確?而沒能去到彼岸的阿公,會遺憾和惋惜嗎?這也是在歐洲生活的一年裡,我叩問自己的問題——我怎樣做才是更對的選擇?我想在異鄉過怎樣的生活?

因為在場獎學金的機會,這個夏天我在潮汕待了很久,是我搬離潮汕後,待過最久的一次。小學畢業後,我隨爸媽搬到外地。每當被問是哪的人,我只說廣東。「你會粵語嗎?」同學總這樣問。不會,但我會潮汕話。一般話題到這就結束了。後來我意識到,他們不知道潮汕是哪,也不感興趣。太好了,我想。很長一段時間裏,我不太主動去講述「潮汕」。對十多歲的我而言,它的落後不符合我對理想生活的想象。

初三那年,家樓下的街上多了一家潮汕牛肉火鍋。後來,商場裡也開了一家。潮汕開始以它美食的一面進入更大眾的視野。再後來,他們問,潮汕是不是都生好多小孩?你有弟弟嗎?我沒有弟弟。但妹妹的出生意味著,家裡人是有生男孩的壓力和期許的。可是貧瘠的性別觀念不僅僅是生子多少,它以更細微又緊緻的方式悄無聲息地浸入我的故里。宗族、祭祀、香火,這些由父系血緣和地緣所定義的古老字眼,讓我更加想要逃離。

我很難說清我對潮汕的感情。但我發現自己總是不可避免地與它靠近,就像我總會在異地想起它的氣味。這次,我重新回到兒時的那張飯桌,和阿公阿嫲吃飯。

阿公每天都問我想吃什麼,釣鯉(紅衫魚)、花蛤、薄殼(海瓜子),我愛吃的,他都去買來做。阿公做的菜,味道偏淡。他自嘲,年紀大了,味覺不靈敏了——之前誰誰吃過他的炒飯,也說他廚藝退步了,「是老了。」

阿公對我寫作這件事很上心。他和阿嫲會滿頭大汗地翻找我想看的信件、僑批、老照片,阿嫲也不時問我,文章寫好沒有。儘管去年,我把鏡頭對準阿公時,他無所適從,說:無乜個好講。阿公內向,不喜鏡頭。從前他有台相機,他愛拍別人,拍新起的厝,但當自己被鏡頭捕捉時,就習慣閃躲,雙手交叉。

我看過許多記述家史、回憶先輩的帖子,大多是名流後輩,先人們總能和一些鼎鼎大名的人物在某個時間綫裏有所交集。但我的這個故事,和「王侯將相」「書香門第」「社會精英」沒有關係;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起眼的農民家庭,在動蕩年代裏試圖做出選擇、以及被回絕選擇的人生。它是阿公、阿爸和我到不了的彼岸發生過的故事,也是我對家鄉和往事的一次追尋。我想去講述那些留守的女性、出走的女性,以及被她們影響的男性晚輩。

老二姑,爺爺的二姐,我十分地懷念她。儘管沒能見過年輕時候的她,但她總讓我想起紅梅——泰國華裔作家牡丹的小說《南風吹夢》[3]中的人物,是和老二姑同一年代的華裔女性。紅梅性情熱烈,思想先鋒,呼籲女性權利,時髦,也愛好電影這些新鮮事物,三十多歲仍是單身,在書中的傳統華人男性角色看來,實屬離經叛道。但她是書中最瀟灑的人,我最喜歡她。

這次去泰國,我再次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情和善意。去之前,我就和二伯(老大姑的兒子)講過我這次來的目的,但他那時似乎沒看懂。到了泰國,他總追問我:愛去哪裡玩。我用谷歌翻譯告訴他們,我想來採訪和寫祖輩的故事。二伯恍然大悟,積極幫我聯繫他的兄弟和堂妹,也帶我去找他們。

伯伯、姑姑們逢見面就問我,想吃什麼,要去哪裡玩。聽說我喜歡吃打拋飯,出門吃飯,二伯都會點上。四伯無意中問,我最喜歡泰國的什麼,我說泰奶,他馬上就準備出門去買。和潮汕的親戚一樣,只要聽說我對什麼感興趣,他們就打算立刻行動。離開泰國的前一天,堂姐問我,寫作的資料足夠了嗎,我點點頭。我非常感激他們的幫助和熱心,也無比享受在泰國與他們共同度過的輕鬆愉悅的時光。

二伯一家帶我去逛了曼谷的「廊1919」。這是潮州富商黉利家族在19世紀建的住宅和倉庫,如今成為一處免費的參觀景點。在這棟大宅院二樓的一間空房裡,我在牆上看到了幾首用漢字寫下的詩詞,有的字跡已經模糊,認不太出是什麼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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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谷Lhong 1919內牆壁刻有漢字,這是潮州富商黉利家族在19世紀建的住宅和倉庫,如今為一處參觀景點。(拍攝:李潔琳)

 

我們還去了「噠叻仔博物館」。噠叻在泰語裡是市場的意思,「噠叻仔」是曼谷一個重要的華人社區,在唐人街以南。從前這裡聚集了來自潮州、福建、客家、廣府、海南等地的華人,還有越南、法國、葡萄牙人。在拉瑪一世時期,這裡被叫做「鐵鍋產村」,後來又被稱為「華人煉鐵廠」,是一個重要的船舶維修中心。至今,沿街仍有多個維修店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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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噠叻仔」是曼谷一個重要的華人社區,這裡在拉瑪一世時被叫做「鐵鍋產村」,後來被稱為「華人煉鐵廠」。因為鐵匠、鍛造工人等華裔匠人的聚集,這裡也是船舶維修中心。至今這裡沿街仍有多個維修店家。(拍攝:李潔琳)

 

我在泰國也見了兩位本地朋友。一位是我讀碩士時的同學。剛認識時她告訴過我,她的祖輩也來自中國,再聊下去,我發現就是潮汕。以至於後來,她總是言簡意賅地說,她的祖先和我來自「同一個村子」。

另一位是我在北歐旅行時遇到的泰國女生。我們曾報了同一個追極光的小團,在那個烏漆嘛黑的森林裡,她告訴我,她的爺爺也是從中國過去的,但他不會講普通話,而講一種方言。我心想,不會是潮汕人吧。果不其然,她用潮汕話數了一到五。這次和她見面,她告訴我,她的爺爺來泰國後,在市場賣飲料,家裡有七個小孩,生活拮据。直到她爸爸做生意後,家中經濟狀況才好轉。這大概是無數華人下南洋的縮影。

我非常珍惜這次在場獎學金的機會,謝謝每一位看見和喜愛這篇計劃的評審。我也要感謝我的編輯郭玉潔老師的鼓舞和幫助,是她讓我暢快、大膽、無邊界地自由表達,也解答我的自我懷疑和困惑。我還要感謝Leslie,在我剛得知自己進入獎學金的面試後,我曾向他尋求建議,是他肯定地告訴我:這個計劃特別特別好!還有我的家人,阿公阿嫲,阿爸阿媽,他們耐心「經受」我提出的每一個刁鑽的問題,竭盡全力地幫助我;以及好多可敬的前輩和可愛的朋友,在我每一次短暫停留之處,他們善意地向我伸出手,真誠地給我打氣和鼓勵。我非常幸運能一路走到這裡。

最後,親愛的讀者,謝謝你讀到這裡,希望你會喜歡這篇故事,也歡迎你指出任何意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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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谷市中心的潮州山莊(拍攝:李潔琳)

 

[1] 塗下:地上,tou5 ê6

[2] 薟:辛味,hiam1

[3] 也被譯做《泰國來信》。

 

🌟 閱讀李潔琳《伊人在暹羅》

🌟 閱讀《編輯手記:郭玉潔 x 李潔琳》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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